終愛無聲

那年，我記得我們曾經是大家眼中幸福的佳偶，誰也沒想到，你會選擇這一天像我求婚，周遭的氣氛是我此生第一次感到空氣充滿溫暖，但我對不起了你們，是我顧慮太多，我害怕未來，我甚至無法確定，什麼是「愛」？那天拒絕後，你的臉沒了生命一樣，絲毫不再把注意放在我身上…，我不懂…不是我不想，但你不再讓我有任何解釋了。我那晚只記得我不斷重複重複播著你的電話，一次又一次，心裡浮現著無數的對不起，無助的撞擊，對不起，我不想失去你，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？拜托…求你。

喝下了你們以為會求婚成功的酒，無味，有點諷刺，你哪裡不好，是不是我退縮了，也許是我配不上你，想著想著已經站在陽臺前，手中拿著絕望的酒悲，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，向下望了一望，原來我的懼高是假的，我一直以為沒有比這更令人害怕的事，輕嘆了一口氣，冷的，是不是該解脫了…，丟下一切絕望，墬落，啵的一聲酒濺灑了在街上，引起了騷動，原來我能奮不顧身，這時眼裡只有站在對面的你，原來你已經來了，為什麼現在才理我，你嘴裡吶喊著什麼，我依然坐在5樓高的陽臺邊緣上，月亮很美，依稀的透出了光，好累，我能擁抱你最後一次嗎？我張開雙手，你推開人群，朝著我狂奔而來，但我一切沒料想到，你．也． 奮不顧身 ，轟的一聲，一輛大型的拖板車朝你迎面撞上，粉碎，尖叫，呆滯。

眼前一片黑..。

我…還活著嗎？過去你總是為我著想，而我總是無法開口跟你說一聲謝謝，自從在一起後我總是想著我能給你什麼，我能給這家庭什麼，我猶豫著什麼。

「小姐妳醒了阿？妳從陽臺上昏倒向後仰摔了下來，妳有輕微的腦震盪要繼續住院觀察喔！盡量別亂動。」剛好進來幫我量血壓的醫生跟我這麼說，我只稍微點點頭，一陣刺痛我的頭撕裂一般，不對，我怎麼可以在這裡，我衝出門口，跑向護理站，「嚄…痾要，嗷…」我吃力說著，眼淚不停流了下來，護士緊張不知所錯看著我，沒錯…，我是貨真價實的“啞巴”，自從9歲發燒後我再也說不話來，你在哪裡，到底！

「跟妳一起送來的先生還在急救中，請妳冷靜小姐，先回病房休息吧。」跟過來的醫生說著，我怎麼可能冷靜，怎麼可能！吃力攙扶的走到了急診室前，“手術中” 看著警察站在前面，我只能祈禱，跪在這裡等你醒來，「小姐妳認識這位先生嗎？可以麻煩等這位先生家人來了以後幫忙轉交這些東西呢？」我點了點頭接過手機跟皮夾，拿起手機看見的是你打給我的畫面，案了返回是還未發出的簡訊：「親愛的，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接上，是我太急著想踏進婚後的生活，哪怕妳擔心的是這麼多，但我不曾放棄，我們一起面對困難，一起成功，我們見一面好嗎？」看到這裡我崩潰的連站也站不起來…手沒停過搥著地板，「啊啊…嗄呃」我哭喊蔓延在無盡的迴廊中，“手術中”熄了燈，他被醫生從擔架上推了出來，我喊著你的名字，你有了聽見嗎！，他們把你送往加護病房，手術的醫生跟我說你的情況很不樂觀，因為撞擊力道過大昏迷指數幾乎接近一，而且肋骨也斷了兩根，手部跟大腿多處擦傷，不是植物人就是有腦死可能，而且雙手緊握扳也扳不開，想必當下是相當痛苦的，要我做好心裡準備，怎麼可能…，好好的一個人，你的家人並不怪我，只怪自己的兒子太傻太真，但我怎麼能不怪我自己，是我，是我讓你成了這付樣子，拜託你，起來…！看著那付緊握到紫紅瘀青的雙手，原本溫存的手，輕撫你安慰著，你彷彿放鬆了一些，輕輕扳開你的手，我已經不能自己，倒抽了一口氣，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，再也無法暫停崩解的鼻涕跟淚水。

滑落，那個曾是省吃簡用我與你一起承諾過的一顆玫瑰金鑽戒，盒裡裝著一張紙條。

「即使愛是無聲，就讓我牽著妳的手過一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