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它

泥濘

泥濘

小時候的我,常常獨自一人在家,雖然家中有四個姐姐,但是與他們年齡差距甚多,交集的時間少之又少,媽媽則忙著在工廠加工,每天早出晚歸,只有那條小花貓留在身邊作伴。爸爸大部分的時間在外地工作,只有在種田插秧的時候才會在家裡停留長一點的時間,這一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刻。

阿爸每次插秧完畢,總會先把擺放秧苗的木盆洗乾淨,然後將插秧盆放滿熱水,讓我坐在矮凳子上再讓我那小小的腳丫子放進木盆子裡,接著慢慢地幫我把那沾滿泥濘的腳洗乾淨。為什麼我的腳上會沾滿泥濘?因為我總是喜歡赤腳在充滿泥濘的田埂上跑來跑去,一邊玩著泥巴一邊看爸爸插秧的身影。看著爸爸的雙腳在泥濘中移動,雙手忙著將秧苗種進水田裡,拱著背彎著腰,在田裡與熾熱的太陽賽跑,直到夜幕低垂才拎起秧盆駝著背回家。

當時的我並不知道他的工作有多麼辛苦,只是滿心期待著能享受阿爸幫我搓腳丫子,等待著能在木桶裡玩水的樂趣,每當一盆子清水變成黑泥巴水的時候,阿爸總會打著我的腳ㄚ子,笑著說:「瘋狂的野丫頭,長大以後不能這麼頑皮,鄉下孩子要出頭天就要努力讀書,才能得到好的工作,才能嫁一個好丈夫。」這些往事回想起來,仍是如此清晰,彷彿是昨日才剛發生的情境。

我謹記著爸爸的期待,努力讀書並成為一個認真的老師,得到學生和家長的支持,結了婚並且擁有三個可愛的孩子,只是,我沒得到一個好丈夫。這樣的命運,彷彿在那當下早已註定,或許結婚是喜事一樁,離婚也不算是喜劇的落幕,但,這是人生的插曲?抑或是既定的腳本?

有著千帆過盡皆不是的憂,留著驀然回首千堆雪的寒,日子需要一點溫度來點燃熱情,寫作抒懷以忘我!